对于甘宁的提问,卢植很想为其解释,但又不知该如何说,这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多,即便是卢植这位混迹朝堂数十年的老臣,也不知该从何说起。当下,只好苦笑道:“兴霸,你刚才所言,老夫也不知该如何为你解惑,不过,需知船到桥头自然直,到时候,一定会有很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。”
既然连卢植都不知道,那甘宁也就不再多想,毕竟这事涉及了杨家军与地方世家的利益关系,牵扯甚大,他也不敢妄言,识趣的错开话题,问道:“那就请院长大人为宁解惑,刚才那只母鸡是从哪里得到的力量?”
卢植伸出两根手指,郑重的说道:“信念,只要心存信念,任何人都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,就是因为那只母鸡有保护它孩子的信念,母鸡这才能打败苍鹰,那日,兴霸你遇到的少年也是如此,那家人我也知晓一二,他们家以前穷困潦倒,那孩子的父母更是丧命山贼之手,可想而知,他的家境会是个什么模样,而当他们来到并州后,不再受人欺负,还拥有了自己的土地,这就是老有所依,少有所望,这得来不易的生活全都是拜杨帆所赐,故而,那少年才会在心中真正的尊敬杨帆,感恩杨帆。你骂他,我估计都不会怎么样,但是如果,你只要说了,哪怕一句对杨帆不好的话,老夫敢料定,不止是那位少年,就是那处村子中的所有人,都会与你拼命,在他们的心中,杨帆就是带给他们美好生活的人,换做是你,你是否会做出与那少年相同的举动?”
甘宁恍然大悟,暗道,对啊,就是信念,也唯有信念才会给予人莫大的勇气与力量,只有知道自己需要捍卫什么,那不管面对什么恐怖的存在,都会削弱人们内心的恐惧,让其敢于迎难直上。
突然,只见卢植一脸严肃的看着甘宁,沉声问道:“兴霸,你不是普通人,你有勇冠三军的武艺,有常人难及的谋虑,孟子曰‘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!’,你注定不会是平凡人,那你可愿用这一身本事来捍卫平凡人的生活不被打扰?”
一时间,甘宁激动难耐,原来,这就是他一直努力寻找,却怎么都找不到理想,他总想着出人头地,那时的甘宁只为自己着想,现在,他却生出了别样的想法,他也希望自己能名留青史,值此大争之世,诸侯们相互征伐,已经无法避免。他甘宁既然不是人主之资,那也要做名将之态。这,就是甘宁此时,心中最真挚的想法。
正所谓,人之初,性本善。就连吕布那样反复无常的人都能有心慈、念善的一面,更别说其他人了,谁都不是天生的恶人,有能力的人,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,即便是那浑身傲骨,目中无人的关羽,却也能为无亲无故的百姓,做上一些力所能及之事,这就是人们心中的善念。
谁都想得到别人的认同;有能力者,更想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;才华横溢、满腹经纶之辈,骁勇善战、勇力无双之人,他们,就更想得到天下人的赞誉。
此时,甘宁也想做杨帆那样的人,他也想百姓们谈到他甘宁时,也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,‘甘宁,好样的!’。
见甘宁面红耳赤,满眼兴奋之色,卢植便知这小子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,有些好笑之余,卢植又有些感叹,暗道,这样的人,谁不想做?遥想当初,卢植不也是钻了牛角尖,现在想想,还真是有些唏嘘。
良久过后,只见甘宁认真的整理身上的衣物,朝卢植恭敬的拜道:“多谢院长大人,为宁解惑,以前,宁浑浑噩噩,现在如梦初醒,方知心中所想,宁,愿意守护这一方百姓,为主公之志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即便粉身碎骨,宁,也无怨无悔!”
卢植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大汉江山由谁掌控,他只希望百姓能幸福安康,华夏民族能传承下去,而杨帆无疑是当前他最看好的掌权者,此时又见一位冉冉升起的将星加入到杨帆麾下,这是卢植喜闻乐见的。
只见卢植从怀中取出一封调令递给甘宁,欣慰的笑道:“兴霸,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,这是前线调令,由博文亲自签署的,司隶世家私自组建军队把守黄河南岸,博文的大军被困在河东郡的黄河北岸南下不得,此时正是你一展抱负的大好时机,得好好把握啊!”
甘宁接过调令,一目十行的看完内容,随后疑惑的问道:“我未曾结业,去统帅兵马,恐令人心中不服啊!”
卢植解释道:“事急从权,书,什么时候都可以读,兴霸,以你的能力,老夫相信定能让我军的其他人闭上嘴的,快去收拾行装,速速南下,切不要让博文等急了!”
见卢植如此肯定,甘宁也不再犹豫,把以前的旧部集结起来后就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河东郡赶去。
这日,建安元年年末,亦是一九一年年底,甘宁终于赶到了河东郡,黄河北岸,杨家军大营。
数月不见,甘宁比之当初更加内敛,这时的甘宁,一点都不像历史上的那位赫赫有名的江东虎臣。
在听完了荀攸的讲述后,甘宁便连忙在心中思考对策,如今的黄河南岸,有司隶豪强,韦家的五万大军把守沿岸河滩,加之还有五千西凉铁骑沿河巡逻,可谓是把守得相当严密,让杨家军断了暗度陈仓的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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